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臘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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臘梅

盛夢瓊聽得聲音,看向屏風,她歪了歪腦袋,疑惑道:“你又是?”

“夢瓊妹妹忘了我,還真是令人傷心啊。”一個身著白衣,手執折扇的男子踱步出來,笑著看向盛夢瓊。

盛夢瓊看清來人的臉,細細在腦中過了一遍,嗯,這麽醜的男人,她真的沒有印象。

“抱歉,我一般只會記得長得好看的人。”盛夢瓊百無聊賴玩著手鐲,懶懶說道。

男子手中動作一頓,面上露出一抹難看之色,尷尬地咳了一聲道:“妹妹忘了也沒事,左右今日之後,妹妹會記住我的,在下湯紹宏。”

湯紹宏?這名字有些熟悉,她聽別人提起過,在前世選秀時,剛好遇到一個湯家的親戚,順帶聽說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。

“人我帶來了,你趕緊的,免得到時候有人過來。”湯靜婉一改方才溫和的模樣,不耐煩地說道。

盛夢瓊斜眼看著湯靜婉,饒有深意道:“湯姑娘和湯公子長得不像,性格倒是相似,聽說你們是異父異母的兄妹,可是真的?”

她話音一落,湯靜婉面上閃過一絲詫意,繼而飛快否認道:“盛家娘子記性不好,怎麽眼睛也不好使?”

“夢瓊妹妹,我有話對你說,可否移步?”湯紹宏顧左右而言他,他今日是為了盛夢瓊來的,趁著裴晝不在,他總要做些什麽。

盛夢瓊打量著眼前兄妹,笑瞇瞇道:“湯公子好無情,剛睡了自家繼妹,如今又來找我,還真是博愛。”

她此言一出,水榭內靜寂一片,方才還溫婉可人的湯靜婉,如今小臉煞白。

湯靜婉極力否認道:“盛娘子莫汙蔑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,若傳出去對你也不好,哥哥,你說是不是!”

她一邊說著,眼睛一邊狠狠地剜向湯紹宏。

湯紹宏心虛地摸了摸鼻子,打著折扇道:“夢瓊妹妹,這話可不能亂說。”

盛夢瓊看著這兩兄妹假惺惺的模樣,把玩著腕間的珍珠手釧,漫不經心道:“沒有亂說喔,你不僅睡了繼妹,還睡了她丫鬟,逼她將我帶來此處,不是麽?”

少女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一般的語氣,輕描淡寫將這樣的醜聞說出來,驚得湯靜婉大氣不敢出,她聽說盛夢瓊天真單純,最容易受人哄騙的。

怎麽今日一看,壓根不是如此,她到底知道自己的多少秘密。

“啊呀呀,看來你已經知道了,既然如此,那我不做,豈不是對不起你了?”湯紹宏收起折扇,看向少女的目光多了幾分興趣。

可惜眼前少女已被裴晝那混蛋染指過,他還真舍不得對她動手,對他而言,被用過的東西,已經不幹凈了,沒必要珍惜。

盛夢瓊不慌不忙,支著下巴,掰著手指算道:“第一,你在賭坊欠了很多錢,急需找個嫁妝豐厚的倒黴鬼;第二,你養了外室,聽說還懷孕了;第三,你仗著父親和駙馬爺是兄弟,還對富安郡主動手動腳,你就不怕這些事被人知道嗎?”

少女眉眼帶笑,宛若璀璨的星子,無辜地看著男子,好像壓根不怕他。

湯紹宏沒想到自己的底都被掀出來了,當即就變了臉色,惡狠狠道:“閉嘴,既然你知道了這些事,我更不可能放你離開了。”

言罷,便朝著盛夢瓊撲過去,他要讓她看看,嘴巴利索的下場。

若是以前的盛夢瓊,也許就吃虧了,可如今的盛夢瓊活了三十年,雖然後面十年在榻上度過,但前面五年都在宮裏鬥智鬥勇,順帶練就了一身三腳貓功夫。

盛夢瓊雙腳用力蹬了一下地面,椅子往後移動,她趁著有袖子遮擋,飛快掏出藏在袖袋中的匕首,準確無誤擲在湯紹宏的大腿上,湯紹宏痛得大叫,膝蓋一彎跪了下去。

緊接著盛夢瓊利落起身,一個飛踢,直接踢在湯紹宏的下巴上,只聽得“哢嚓”的清脆的骨頭碎裂的聲音,就看到湯紹宏捂著下巴跪在地上。

“哎呀,看著好痛呢。”盛夢瓊微微一笑,又擡腳往湯紹宏的臉左右開弓踢了兩腳,最後不忘拔出自己的匕首。

“你這賤銀!瓦要尼的命!”湯紹宏氣的大叫,原本岌岌可危的下巴,徹底是折了,他張著嘴,唾液順著嘴角流下,像個傻子。

盛夢瓊聞言,眸子微瞇了瞇,使出十成的力重重往湯紹宏胸口踹了一腳,看著他狼狽倒地,終於輕笑出聲。

她指著倒在地上的湯紹宏,笑得爛漫天真,對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湯靜婉道:“不好笑嗎?你怎麽不笑?”

“你……他……我……”湯靜婉如今驚得說不出話,看著少女眼底的笑意,她只覺得毛骨悚然,這一連串的行雲流水的動作,說沒練過她不信。

明明是個可愛的少女,竟然讓她覺得眼前人比湯紹宏還恐怖,她扯了扯嘴角,到底是揚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。

湯紹宏下場如此,那麽她呢?

“你別擔心,我不會傷害你,雖然你是幫兇,但……你好像自己也難保。”盛夢瓊不是聖母,但湯靜婉將她帶來此處,多半是湯紹宏的威脅。

不等湯靜婉回答,就聽到少女嬌嗔道:“啊,匕首臟了,這還是長明哥哥送給我的呢。”

言罷,她又看向倒在地上的湯紹宏,疑惑道:“你說,你把我匕首弄臟了,該怎麽彌補我?”

湯紹宏此刻像是看瘋子一般看著眼前少女,他低估了盛夢瓊,他還以為她和其他閨中少女一樣,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子。

他拖著身子後退,想要開口求救,然而下巴合不上,只能口水橫流“哇哇哇”地叫著,向一旁的湯靜婉投去求救的目光。

湯靜婉自然不會救他,但這若是鬧出人命也不好,她硬著頭皮道:“盛娘子,你下手輕點,別殺了他。”

“當然不會,我喜歡看著他生不如死。”盛夢瓊笑了笑,將匕首細細擦幹凈,繼而拿過一旁的茶幾上的花瓶。

少女取出花瓶裏的梅花,輕輕嗅了嗅,這花真的香極,令人有一種莫名的眩暈感。

盛夢瓊將梅花放在桌上,便擡起花瓶,手腕纖細,襯得花瓶更大了幾分,她費力擡著花瓶,對準湯紹宏那處的位置。

“嗚嗚嗚!別!哇哇哇!”湯紹宏當即就察覺盛夢瓊的目的,忍著傷痛,扭動著身子,拼了命想站起來。

盛夢瓊壓根不給他機會,直接踩在他的腳腕處,重重碾著,聽著湯紹宏發出慘烈的叫聲,方才作罷。

“不聽話的畜生,該罰。”盛夢瓊說完,就將花瓶狠狠砸了下去,只聽得一聲慘叫,繼而便是花瓶的碎裂聲。

湯靜婉嚇得捂住眼睛,不忍直視,然而心裏卻是痛快了!這下,她終於不怕湯紹宏那個禽獸會對自己做什麽。

“嘖嘖嘖,還真是慘不忍睹。”盛夢瓊看著那處血肉模糊,移開目光,收拾好匕首,拿起桌上的臘梅花,慢悠悠開了門走出去。

守在門口的雪錦聽到動靜,正要沖進去,就看到自家姑娘懷揣幾枝臘梅花走出來,急急道:“娘子,你沒事吧?”

“我沒事,雪錦,你去將那個人身上的銀子銀票掏出來,他把我匕首弄臟了,該賠償我。”盛夢瓊低頭擺弄著臘梅花,讓人看不出心裏想了什麽。

雪錦不明所以,一進屋內,就聞到一股血腥味,便看到一個男子面目痛苦躺在地上口申口今著,看樣子受了很嚴重的傷。

這個地方怎麽會有男子?雪錦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花容失色的湯家娘子,約摸明白了什麽,她冷冷瞪了一眼對方,繼而走到男子身邊,快速從他懷裏掏出一個荷包。

“湯姑娘,今日發生了什麽,你知道嗎?”盛夢瓊站在門口,並未看向湯靜婉,慢悠悠道。

湯靜婉頭皮一麻,她知道盛夢瓊這是在警告自己,她連忙道:“並不知,哥哥被賊人所傷,還丟了大把錢財,最後那賊人逃走了,盛娘子壓根沒來過此處。”

盛夢瓊滿意地點了點頭,從懷裏取出一枝臘梅花放在門口,笑道:“這花很香,和你身上的味道很像,不過不同的是,你身上的味道,是毒藥哦。”

她喝了十幾年的毒藥,怎麽聞不出來?

言罷,盛夢瓊帶著雪錦離開,湯靜婉飛快擡起袖子聞了聞,果然很像,她身上佩戴的香囊,是母親送給她的。

她滑坐在椅子上,摘下香囊,冷笑了幾聲,此時她的丫鬟匆匆跑了進來,看著躺在地上的公子,頓時驚叫起來,方才她被盛娘子的丫鬟支開了,壓根不知發生了何事。

她連忙走到湯靜婉身邊,擔心道:“娘子,您怎麽了?可是盛家娘子欺負你?”

“慎言,你記住,無論誰問起,盛家娘子從未出現過這裏,罷了,你去叫人吧,不然他命都沒了。”湯靜婉看著地上昏死過去的畜生,最後擺了擺手,她恨不得他死!

此時的盛夢瓊慢吞吞散著步,剛走出不遠,就看到幾個仆人匆匆往剛才的水榭趕去,看來湯靜婉並未打算讓那個畜生死呢。

“娘子,這個荷包竟然有五千多的銀票!我們拿著,人家會不會查到我們頭上?”雪錦方才看著厚實的荷包,有些擔心問道。

“還挺意外,那個廢物竟然身上有那麽多錢,收著吧,別告訴任何人。”盛夢瓊沒想到今日碰到一個送錢的,不過按著湯紹宏的性格,估計不會放過自己。

所以在此之前,她要讓他翻不了身。

“娘子,方才您真的親手收拾了那個人?他看著傷的很嚴重。”雪錦將荷包塞進懷裏,低聲問道。

盛夢瓊極為自然點了點頭,嘟著嘴埋怨道:“誰讓他弄臟長明哥哥給我的匕首?”

娘子,我猜不是他弄臟的,是您捅上去的吧?雪錦心裏默默念了一句,最後還是轉移話題道:“娘子,時辰不早了,這午宴應當是要開始了,我們回去吧。”

盛夢瓊甩了甩自己的胳膊,好久沒運動,今日差點閃了腰,而且也餓了,本來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見到裴晝的。

“回去吧。”她將臘梅花擱在一旁的石桌上,轉身正要離開,誰知她心心念念的裴晝迎面走來,身邊還跟著一個少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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